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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庆怀]

评銭志富先生《关于对鲁迅和胡风的评价问题》一文

文/ 曾庆怀

最近，銭志富先生写了一篇《关于对鲁迅和胡风的评价问题》文章刋登在"评论与鉴赏"栏目上，此文主要是批判我国著名学者王元化先生文，洋洋洒洒上万字，我反复学习了几遍，读后对其有些观点，现提出来和大家一起讨论。
銭志冨在文章摘要中指出：“本文讨论了著名学者王元化发表在《南方周末》2008年5月15日的关于鲁迅和胡风的评价，对王元化许多糊塗和错误的观点进了辨别和批驳。”不过，我反复通读了作者的文章后，看不出王元化的文章观点有什么大错，他並不“糊塗”，反而觉得作者的文章缺乏有力的论据，有点牽强附会。作者在引用王元化文章说：“在胡风事件的时候，周扬有宗派思想，胡风的宗派思想也很厉害，当然胡风是一位弱势者，被压后，很值得同情，我自已甚至为这吃了大苦。但是要承认胡风是有很多缺点的，贾植芳先生曾经讲过，胡风要是做了周扬，比周扬还要周扬（笑）。”
记得，在五十年代我在大学上学时，正值在全国掀起“批胡风运动”，甚至在大学生中抓“小胡风分子”等批判会。现在再回过头来看看，当时批判胡风是错误的，伤害了不少知识分子，后来中央也给予了平反。而随后进行的“反右”斗争更是错误，把50多万的知识分子打成右派分子，而这些右派大多是知识分子的精英。如：前国务院总理朱鎔基当时就是被打成右派分子，而一直到“文革”之后才给予全面平反，这是当时中国知识分子的悲剧。现在回过头来，再翻历史旧帳，就因为王元化在“五十年代初积極响应号召写出对胡风大批判的文章”，而现在再说了“胡风也有宗派主义”，并引用贾植芳的玩笑话说“胡风要是做了周扬，比周扬还要周扬(笑)"的话,就认为"这是王元化在胡风去世二十年之后,却还要对其进行鞭尸!不知居心何在?"的论断,那未免太牵強,太感情用事了吧!从作者引用的观点，论据不能令人信服。
其次,作者在其文中,在谈到胡风的<三十万言书>时,作者武断的说:"在笔者看来,胡风的文艺思想比毛泽东的文艺思想要更周宻,也更正确。”作者还说：“笔者可以斗胆放言，要是毛泽东敢于用胡风，就不会出那么多乱子，那么大的乱子。当然毛泽东不会用胡风，因为他不是唐太宗。历史上只有唐太宗敢于用魏征，别的人沒有那么大的肚量。”
对于作者的上述“斗胆”言论和武断的说胡风的文艺思想比毛泽东的文艺思想正确，周宻的结论，本人不敢苟同。恕我直言,这只能表明作者的思想还不夠成熟，看问题比较片面武断，見识还比较欠缺。我虽然不是文艺工作者，但我经历过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各项政治运动，了解一些情况，熟读过毛泽东的著作。我觉得，作为人民的教师，特别是大学教师，重新认真学习毛泽东著作，对教育工作者是必要的。
此外，对鲁迅先生的评价问题，作者批评王元化，说“王元化不仅肆意汚蔑胡风，对鲁迅也是胡乱评价。作者引用王元化的原文说：“鲁迅当然很伟大的，20世纪能夠传下去的人恐怕也不多，鲁迅一定可以传，但是我们应该实亊求是的讲，鲁迅有一个很曲折的道路，这也是一个事实。从对鲁迅带有浓厚崇拜色彩冷静下来，对我们认识鲁迅，尊重鲁迅有好处。”我觉得，王元化先生这样评价鲁迅先生还比较客观，是历史的，辨证地看待鲁迅的，王元化先生并沒有“胡乱评价”鲁迅。而相反倒是作者在“胡乱评价”鲁迅先生呢。作者认为：“我们现在重新审视鲁迅当然可以发现鲁迅当年的错误和缺点。”作者还认为：“是的，鲁迅并不是神，不值得崇拜。但鲁迅是一个有杰出贡献的作家和学者，他的学问是值得尊重的，他的人品是值得尊重的。笔者也不同意他某些文章中的个别观点和主张。比如，他到晚年还主张废除汉字，要完全拉丁化。鲁迅曾写过《狂人日记》，认为儒家文化主张礼教具有“吃人”的，这也不能完全成立。”等等。
综观作者前后的文章是互相矛盾的，他自已旣批判王元化不尊重鲁迅，而自已又在乱评鲁迅。说什么“毛泽东对鲁迅有三个伟大的评价，说鲁迅是伟大的文学家，伟大的思想家和伟大的革命家这样的评价。的确非常非常的髙。当下学者主张去魅，即要求的治学原则，好的就是好的，错的就是错的，不可混淆是非，颠倒黒白，不可以不讲学礼乱说一气。鲁迅曾经评价他在日本的老师章太炎，说他是一个有学问的革命家。笔者觉得这种评价是中肯的，我们也可以用有学问的这几个字评价鲁迅，我们可以将伟大的文学家，伟大的思想家和伟大的革命家去魅成为有学问的文学家，思想家和革命家，因为这样的评价也许更准确。”
现在暂不评论作者对鲁迅的上述评论是否恰当，正确，旣然作者可以“胡乱评价”鲁迅，那么王元化先生怎么又不可以评论鲁迅呢？历史是后人写的，我们评论一个历史人物，必须是以历史唯物史观，客观的，实事求是的，辨证的，一分为二的去分析问题，观察问题，不要带个人的感情色彩，不要动不动的对人“打棍子”，进行“批判”，甚至“讨伐”，这是一种十分不好的学风。
最后我还是引用“回音壁”黄乔生先生的评议来对此文的评价吧！
黄乔生先生写道：
“王元化先生去逝不久，颇享哀荣。其早年文笔，虽生硬武断处不少，然不乏激情，时见真卒。晚年粹然一儒，正大堂皇，即如所引议论，正反而合，黑格尔哉！却已晚矣，无关痛痒，更无损于胡风。其被人视为人瑞（或文瑞？），吐屬臆气，乃时下流行之语录体演讲体也。笑而思之，可见学问风尚，代代替嬗。大作给予驳诘，举史实以证，读后颇受震动。然气愤之词，冷潮之语，或可再斟酌一二。胡风不可见，元化亦难得。”
我完全同意黄乔生先生的评语和观点。当否，请钱志富先生和网友批评指教。

2008年7月12日22时20分于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