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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一粒尘]

我们赏雪去（散文）

清晨，刚起床，好友秦琪来约我，说夜里下雪了，我们去赏雪景吧。我惊喜地拉开窗帘一看，哇！一夜之间小山城竟变成了银色世界，房上、树上、街面上，到处飘逸着雪的幻影，仿佛雪美人听了谁的召唤，突然来到人间。
我披着一件厚厚的大红纯毛披肩，怀揣着莫名的欣喜，雀跃着融入雪景中。
秦琪穿着一件绛红色羽绒袄，一双编织别致的白色手套，显得特别神气。 我们携手踏着软绵绵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地上的雪能没到小腿肚。雪已经停了。太阳在云层后面若隐若现，像蒙着面纱的少女的脸盘。以往道路两旁被北风吹得光秃秃的白杨树，如今枯木逢春般地开满束束梨花。在土黄色树干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纯洁无瑕。
山城的西郊，左右都是望不到边的大山，我们决定到右边的山上去赏雪景。因为这边的雪地没有任何脚印，原生态啊！过了一处亭子，走过几户人家，就开始爬山了。原来路上的杂草，小石块都被大雪覆盖了，一脚踩下去，竟不染半点尘土，不过走在有大块石头的坡上，鞋底还是抵不住滑脱，秦琪牵着我的手，频频叮咛，怕我摔倒。这时，我已经丝毫没有寒冷的感觉了，鼻尖也冒出了汗。
山坡上高大的松树枝头，好像挂满一个个洁白的绒球，绒球像是镶着绿色的边，给人一种雾蒙蒙的感觉，为大山添了几分童话般的色彩。四周静悄悄的，我大喊一声：下雪了啊！竟然有丝丝缕缕的雪花从松树枝头缓缓飘下，如雨、如雾。山脚下，几间茅屋，被雪盖得严严实实的，那恬然雅致的韵味，活像一幅著名画家韩伟的《山村雪景》，给人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村舍旁边一个小水塘，塘中的水平日浑浊不堪，鸡鸭鹅毛随处可见，大约这几户人家是靠宰杀鸡鸭鹅为生的吧。可现在，被雪覆盖了，显得一片白茫茫的纯净。一群山雀，在池塘边踅来踅去地低飞，它们一定是在觅食。
远处的山峦，也已融进了苍茫的雪海，变成了一座座白色的冰峰，给人一种惊艳的视觉冲击！一切都在过滤，一切都在升华。下雨天泥泞的小路，平时坑坑洼洼的沟壑，滥伐后留下的干枯树桩，此刻都被这圣洁的冰雪渲染的白璧无瑕。“昨夜飞花入梦时，遥看青松变琼枝。如今登上高处望，盖尽人间恶路歧。”好一首应景的妙诗！秦琪居然诗兴大发了！看她摇头晃脑的样子，我做出一副温柔状，把她引到一棵稍小点的松树下，然后狠命一脚跺到树干上，撒腿就跑。哈哈！没等她反应过来，树上的雪团已经撒的她满身雪白了！秦琪不依，揉起雪团要砸我，我赶快举手投降，讨好地说，那我唱首歌算扯平了好不好？秦琪作出欢呼状。“我是个雪人你是雪花/看着你慢慢飘啊/在我生命最孤单的时候/你总是为了我留下/等到暖暖春天它到来吧/让我们融化/…….还没有唱完，发觉秦琪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我猛地闭上了嘴巴。是啊，我怎么如此糊涂，唱了这么一首歌！秦琪不久前才结束一段不堪回首的恋情，在她最低谷的时候，恋人移情别恋，对她的打击和伤害是难以想象的。我真笨啊！我拿出一颗维尼熊的棒棒糖，逗她说：我觉得还是踏雪寻梅好听。“雪霁天晴朗/腊梅处处香/骑驴坝桥过/铃儿响叮当/”我滑稽的语调和动作逗得秦琪哈哈大笑。
不知不觉，已是中午，肚子开始咕咕叫了。秦琪真诚地说：今天我很开心。其实，世界真的很美好。我笑着给了她一拳，说，走，那请我去吃重庆火锅吧！我们追着笑着开始下山。走到公路上，回头一望，发现雪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两行脚印，点点滴滴，竟有些刺眼了。我突然有所感悟：雪地是洁白无暇的，留下的脚印的确让它有了瑕疵，但人总是要走路的，不管留下的脚印直也好弯也罢，不可能为了完美而停止前进的步伐。
我们继续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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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达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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