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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剑声]

《过客》
文/何剑声
少小离家的孩子
回到那个被外省儿媳妇
称之为的“乱世小香港”的沿塘
乡音不改 粗口依然
除了那些年老的长辈尚且认得你
而成长的小字辈没有谁知道你是谁
被打工之手改写的村庄
有那么一会儿
你傻傻的站立在
提不起放不下的出生地
恍然不知身在故乡还是异乡
“哎，外乡人！”
是在叫我吗？
我猜想这个叫我的小子
是村里某个堂兄弟的儿子
他的神色遗传有我某个堂兄
小时候的那种狡洁
回到故乡回到沿塘
我怎么依然有一种身在异乡的错觉
打工啊打工
有多少人就这样把自己打成了
既是故乡也是异乡的过客
*
《想起蓑衣及其他》
文/何剑声
好象只在雨天
蓑衣才被父辈们提及
而在我们这一代
几乎没有几个人
接触过它穿戴过它
蓑衣这乡间流传多年的手艺
已经成为历史封尘的名词
突然想起蓑衣
是因为这个南方雨季
大街上流动的雨披
这农业手工业的改版
来自于蓑衣朴素的灵感
想起蓑衣就想起父亲
想起父亲在雨中穿戴蓑衣
耕种在春天的田野里
天上布谷鸟在叫
田间地头棕榈树开一大簇一大簇
粉黄粉黄的花
那些乡村手织的蓑衣就是取材于
粽榈树身上的外衣
被亲人们敬称为“龙须”
从老人们的交谈中
我知道了那些根植于田间地头的棕榈
是一条条盘踞于乡下的龙
是乡亲们心中的图腾和信仰
在我们的家乡
所有倒地的树木都可以劈了当柴烧
唯有棕榈树不可以
既是它倒下了仍保持龙的尊严
只有一任它在无限的时空中
与大地化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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