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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厍

与一滴雨商量

就让桃花再晚开一夜
就让柳芽再忍上一天
就让小河还是那消瘦模样
就让鸭子摸不到水暖
就让姑娘怀揣爱情的种子
憋得难受
就让小伙继续木讷口拙
心意彷徨
就让诗人搜尽枯肠也找不到
一行水气氤氲的好句子
就让画家蘸足焦墨而画不出
一笔酣畅淋漓的俏江南

你快去北方吧！一棵北方的麦苗
正渴望着你喂她一小口
只一小口，她的命，她的春天
就活过来啦！就活过来了呀！

拯救麦苗

北方大旱，麦苗有难
拯救麦苗，就是拯救父亲
拯救麦苗，就是拯救母亲

北方大旱，麦苗有难
拯救麦苗，就是拯救娘子和姐妹
拯救麦苗，就是拯救好兄弟

北方大旱，麦苗有难
拯救麦苗，就是拯救天下子民
拯救麦苗，就是拯救天

2009.2

与一条河的中年对话

1
自我用年轻的臂膀丈量过你
就再也不怕你了
无论你春潮浩荡，还是秋汛苍茫
当我一个猛子扎进你怀里
横泅过你宽阔的河面，激起浪花无数
你说你服了，从此咱是哥们

然而十七岁那年
我突然从你的淤泥里拔出赤黑身子
奔了远方，为前程头也不回

在另一条叫生活的河里
我弄潮、挣扎和呛水
只几个回合，就没了王者般自如的感觉
我像一片枯叶蝶
在比你湍急百倍的旋涡里心生悔意

廿多年过去了，我不再是那个乡村少年
你也为你的日益浑浊
愧对游子
我问你的时候你也问我：
这么多年，都发生了些什么

2
你终于成为一条中年之河
不再清澈，也不再湍急
你怀揣枯枝败叶和沿途坍塌的堤土
与午后的时光平行
以一种怀旧的速度流淌

我不用再奔跑着追赶你
你也不再像小时侯那样狠心
将我的猪草篮子挟向远方
把一把鼻涕一把泪水的我抛在岸上

你终于愿意缓下来陪我
散步：小时侯怄气的玩伴
终于在不惑之年言归于好
我的每一个记忆你都记得
你提起的往事我也烙在心里
你说着，我听着
我说着，你也听着
午后阳光里你的波光粼粼
是你的泪花，耀得我也酸了眼眸

200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