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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士林

稻草人
河北易县中学尹士林

农妇用巧手和废物制成了我
带着我,一路叮咛
来到盛满希望的稻田
觅食的鸟儿惊起徘徊
一个张开双臂的守望者
开始了他稻田的等待
等待收获后的回家

漫天星斗的夜晚
只有鸣虫和我做伴
偶尔也有露水
打湿我身上的破布片

几个顽童放学后路过
盯着我不断称赞
我
是他们见过的
最美的稻草人
推我、摇我、扯我
然后欢笑而去
留下我，摇摇晃晃的
继续守望沉甸甸的稻田
心里暗笑鸟雀们
惊恐地飞走
在风中
我像人一样摇头晃脑
挥动着衣袖，轻舞飞扬

当稻田即将成为一地短茬时
成就感
和回家的冲动填满了我空虚的胸膛
而一只手
轻轻拉起我说
“多亏有你呀，大功臣”
沉重地一掷
击碎了我每个夜晚的梦想
水沟的污泥和杂草
醉酒一般摇摇晃晃地笑我

躺在污泥中
任潮湿毒虫般钻遍全身
冬天的冰雪冷冻了我
镇住我全身的伤痛
插秧的时节
农妇在收拾稻田时
捡起半已腐烂的我
扔往更远的地方时
也非常欣赏自己的杰作
“如果当初拿回家保管，
过些日子还能用，可惜……”

腐烂了，完全腐烂了
周围的青草郁郁葱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