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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去甚远

又近端午

早上去市场买菜，看到了那么多卖棕叶的，始知端午节马上就要到来了。实际上，很早以前市场上就有卖的，只不过没有形成气候，不象如今这样的如火如荼。

我们家乡每年包粽子，用的材料大都是芦苇叶，母亲包的大多是三角粽子。记得小时候，每逢过端午，我们企盼的倒不是粽子，是随粽子煮熟了的大鸭蛋！每每看到玩伴从家里带出来煮熟的鸭蛋，不光涂了颜色，而且还用一种尼龙线结就的网兜兜着，把它挂在腰间或悠荡着玩，着实令人十分艳羡。

小时候曾去“打”过一回粽叶。也是端午临近的时候，我们几个小伙伴就瞒着大人向村南的芦苇荡去了。最终不光只是采集只上一些小叶片的，而且还遇到了一条蛇。当我们发现的时候，一群小伙伴随即作鸟兽散。有个大一点的，特别关照：快跑，跑“之”字路，因为蛇不会拐弯。

母亲是山东人，小时候一直记得她不会包粽子。自随父亲迁至江苏，每逢端午常要请本地的一位大娘来帮忙。大娘包的粽子可紧了，三绕二绕，然后用粽叶尾收尾，结结实实。大娘和我们家关系很要好，就跟我们的亲大娘一样。每次，她来我家，总要包上两个时辰。她每每看到我二哥，总会对我妈妈说：“你们家小二子，是个团长脸。”乐得我妈妈很开心地笑。二哥长大没有当兵，现在却也算个小款了。后来大娘过世了，每逢端午节，妈妈就用笨办法，包不拢，就用线扎起来。姐姐说，妈妈包的粽子好笨。我感觉也是。不光笨，我看到同学家有吃四角粽子的，就很眼红。

记得有一年端午节带老婆孩子回家。母亲高兴的合不拢嘴。不光吃了那么多的粽子，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大提包。只是带回来的，后来遗忘在公交车上了。懊悔的不得了，可终究没有和母亲讲，怕她知道了后，又骂我没脑子。一直在想，那捡到粽子的人，一定是好有口福的人了。

后来知道，粽子不一定只用芦苇叶包，还有用菠萝叶包的。只是那种象五花果的叶子难以成形，包的时候，一定要用线扎好。想到和妈妈的包法异曲同工，心里对妈妈的埋怨即刻没有了。粽子的馅也有意思。平常母亲包，都很传统，清一色的糯米，偶尔也放几只大枣。后来去外地打工，有一年没有回家，却吃到了带肉的粽子。再后来才知道，粽子里放什么都行呢。前两天翻报，始知北京推出了“宫保鸡丁粽子”“鸭肉粽子”“鱼香网丝粽子”等等，先前包粽子的本意早就背道而弛，相去甚远了。不过口味好不好，取决于它的，是市场。

又到端午，只能在脑海中细细回味粽子的清香，回味母亲用线包扎的粽子——因为再也吃不到了。

母亲过世已八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