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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燕子]

前言：



父亲“走”后，给我的最大启示是，不要在老人病已膏肓或者苍老至弯腰蹒跚时，才“挤”出理由，去表达所谓的“孝心”。那样的话，留给您的将是无穷尽的自责和愧疚！因为如此,我决定在母亲健康的时候,多去陪伴她！（以下内容记录了我从09年7月5号开始西行探母的特别历程）

















一

母亲在父亲生前就和父亲商量好：“将来”父亲回四川老家，与其父母“团聚”；而母亲，则自留新疆石河子，在那里和她的军垦老友们共守至终。作为子女，我虽然有些接受不了，但最终还是给予理解。况且，这是父母二人的决定，我本是无权多言的。父辈们的情感，与现代人的情感相比，有着太多的不一样。这些不一样，让我生发了无限感慨，即便这些感慨最终定会在文字里弥漫，但我至始至终回报他们的，一定是我最真的理解和最真的敬慕，这一点，是肯定的。



所以，西行，成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挂牵的一个人生向往。况且，那里，还有属于我个人的原色记忆。



7月5号中午，在蜀水一个巴掌大的小城，我和女儿坐上了向西行的班车。山路颠簸，让闷罐一样的车体在蜀道上如同一个醉酒的汉子，大喘着山岚的唏嘘，哼唱着如蛇的蜿蜒，执意前行。行进两个多小时后，终于在大山里一家不知名的小商店门前停下了，师傅大喊：休息几分钟，抓紧时间哦。车上的人像鱼吐泡泡儿似的，纷纷下车。买东西的买东西，溜屋后的溜屋后，各行其事，无人说笑，司机的话语表达的简略，旅客的行动规范的一致，站在路边的我禁不住想笑。柜台后椅子上坐着一位很瘦的男孩子，正翻看着一本稀破的书，书边磨损的都可以卷莫合烟了，低头看字的孩子仿佛置身世外，这让我不由得感动。走到柜台边，我喊了他，“上学了吗？”男孩子抬头看我并点头。我接着问：“读几年级了？”“初中二年级了。”回答很完整。我笑着又问：“喜欢看书吗？”男孩子有点羞涩，眼神低低地，声音也低低地，没有再发出什么明确的音来。我从随身背包里取出一本自己写的书，伸过柜台，对他说：“有时间的时候，可以和你的同学一起看。”他接过了书，还没来得及翻开，就被旁边一位一直忙着卖货的中年男子抢走，边念边问：“班主任手记，好多钱？”我笑着说：“不要钱，送给孩子的！”中年男子有点尴尬。男孩子起身要回了书，又坐下，开始看起来。说不清楚为什么，我有点高兴，又有点难过。高兴的是，自己的书，可以像一粒种子，在这个山里孩子的心田里，慢慢生根发芽。难过的是，一本书被翻看的那样破旧。这些远离都市远离绚烂的孩子匮乏的实在太多了。



车子到达广元时，已是下午四点过。天气炎热，但行人依然非常多。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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