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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北望

文/广州崔世林

穿云关

你拈指，轻意地出声：咦，这是尘世。
骨胳象莲藕一样分芽。隆起的诗意
星光的失血，在季节之后
往事多么的悲阔，翻涌如酒，完成一次出生的倒叙

此时神情虚弱的城门，难写难书。你重复沉默的旨意
背过风烟。在瞽目老者的卦碟里
寻求艳丽的蛛丝马迹。半生姹紫，一纸芳情
你放出的咒语鲜活如鱼，割开黄昏
天边仅有的鱼肚白

莫遇子夜，莫遇雪白的抑郁。要勾勒出走的劣迹
已剩时日不多。你陷进灰烬的阴影里
细数良日，细数模糊的誓词。良久，你听
“西岐，西岐”，你轻轻地唤着一个预言
未涉世事，愚钝不开

我知道泪花如雨。芦苇的迟到很轻很轻
你开阔的话语很重，适合陈述，适合一篇慷慨的陈词
咯血之后，你焚烧史书。思想咸味很重，焦土湮灭
截断流言放逐的记载，细碎，微不胜言

痕

黄昏靛蓝，生命难收如风
水桶里掖一弯清冷的弦月时
汲水的女人猫性粲然
你焚稿，研磨诗句成灰
耽于夜色和窗台，放生菊花
不再预测宿命和年轮
此时肋骨端庄，向隅而泣的人流云易散
想起时光、病、疼痛和冷
刺绣上的牡丹就微微咯血
无动于衷，有些许的轻率和迟疑

燕山

山空，十月暗淡。金盏菊的谎言一触就破
第一场雪有刀郎般沙哑的歌喉，悴不及防
此刻，风归于轮回，悲伤的行李搁浅渭河
乡音破碎。思念象孤独的禾苗，长出雪痕和冰花
女儿，你的阴阳镜太过单色
生死不是唯一的对立。流年贫瘠
肥皂泡学会远走夜空，是他乡的圆月
我不射柳腰，借桃花几缕。不看你的泪眼，不看尘世的慌张
在粘稠的尊严和倔强里抽出自己的身子
准备网兜，等你的母亲燕子似地归来

回湖北黄陂参加妻侄的婚礼

冬日的阳光、衰草、对联，红纸上的礼单
呵气的相互寒喧，一辈子的生老病死
婚丧嫁娶。猛然看到马路对面
“黄陂区罗汉寺街政务公开服务大厅”几个大字
却想起罗汉寺早已不在
月黑风高的那些旧事,早已不再

退意江湖

身子暗淡，要抽出浪荡的写意还要等待
桃花就是桃花，不需要伤人，打磨成暗器
有人路途相仿，有人红颜相伴，这都不重要
十二道金牌象一道伤，断送过一个王朝
不过你还是会在镜湖，打量一下遗世地美
不轻易言笑，象风吹黄花一样转身
此刻的你，小我，小江山，庙宇相当
蜕去蜘蛛的手足和菊花的毒
象虫子，准备冬眠。解下盔甲和淬毒的思念
死心塌地的等待沧海变成桑田

无题

青聪马，春天一步三摇
窗格子里的风娇小，忘记醇厚的耳语
旧日不多，去日苦长
喃喃自语的江山不去管他
在镜子里栽桃花，粜新谷,掬一些阳光入怀
等一些遥远的梦和奢华侵袭门楣的时候
允许你不动声色，埋下无色无味的蛛网
在沉默木讷的春色里，饮小酒，卧东床
不见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