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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岛]

手对脚的情意
◎ 肖大庆

连续一个星期，这双手一直飞针走线忙活着，在北风呼呼的寒夜里。分秒必争，为了这双脚。
南方的严冬比北方难过多了，尤其到了晚上。绝对气温比不上北方低，但南方空气湿度大，室内又没有暖气供应。
这双脚遭了殃。虽有从超市购来的棉鞋穿在脚上，鞋面的绒布也算厚实，但，鞋底薄，双脚贴于光滑冰冷的瓷砖，寒气便从地面传导到脚底，再自下往上冷将过来，直至膝盖。脚边，虽还有一双棉鞋供选择，鞋底是厚些，款式却是没后帮的那种棉拖鞋，穿起来脚后跟祼露在外，冻得难受。
看到脚挨冷受冻，手心疼了，于是趁着夜晚歇息的工夫，开始为脚张罗。从商店里买回来一双厚度足有三公分的软鞋底，还有一团粗毛线，这双手要凭借自己的灵巧为这双脚“量脚织鞋”。
没有暖气的冬夜，脚裸露于空气中委实难捱，手又何尝不是如此呢，都是凡体肉身的一部分呀。寒夜的连续劳作，十根手指肿胀得像一字排开的十棵红萝卜。手背起了冻疮，青一块紫一块的，像两只熊掌，用手一按，小窝窝经久不得还原。冻久了，双手麻木，捏着针线的手指不听使唤，活儿自然慢了下来。不行，不早一天把鞋做好，脚就得多挨一天的冻。这时，双手合十，两掌紧贴，前后不停的揉搓起来。摩擦生热，血脉贯通，十指恢复知觉，双手便又开始灵巧地穿针引线起来。
二三天过去。四五天过去。
一个星期过去了，一双保暖功能极强的新棉鞋宣告诞生。底是质感软绵的“发糕”底，面是毛线织就的双重面，脚的周遭被它包了个严严实实，一直裹至踝部。穿在脚上，暖和极了，舒服极了。
这双手，是妻子的手；脚呢，丈夫的。
在妻子的眼里，丈夫的脚比自己的手还重要。她的感情天平上，爱丈夫胜过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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