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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飞]

暴雨，暴雨
文/庞飞

农历三月十二，早上阳光明媚，中午有黑云，下午暴雨来临。
暴雨不只是暴雨，还夹杂着入夏以来的第一场冰雹，冰雹“噼里啪啦”地从天上倾倒下来，砸在地上，又反弹起来，街上到处可见冰雹砸过的灰白色痕迹。只不过三四分钟光景，草坪上就铺满了一地的冰雹颗粒，大的直径达两三厘米，小的也有手指粗细。我躲在艺术楼里，和我一样躲雨的还有许多人，他们都是趁着好阳光到公园里来散步的，没想到冰雹也趁着这当儿毫无预兆地来临了。风随雨势，在冰雹的掩盖之下，大摇大摆地吹过来，吹在公园的树木上，树木立马弯了腰。
暴雨夹冰雹，我的心一下子就被震撼了，如果在这样的天气当中留个影子实在是一件很有价值的事情。连忙跑到门边，大雨飘进来，有几颗冰雹反弹到楼里。我叫朋友赶快把相机拿出来，给我照张相片。他匆忙打开镜头盖，胡乱地对准我，“喀嚓”一声按下快门，一道亮光闪过，伴随着这道亮光还有一道更大的亮光——天上的闪电从空中狠狠地劈下来，明晃晃地刺进我们眼中。然后是一声大大的惊雷在耳边轰响。我们慌慌张张地跑进楼里，打开数码相机，看看照得怎么样。风在门外横扫而过，吹起了我们的头发，雨拍打在我们身上。天空中，一群群的冰雹在狂洒下来。
冰雹停止，过了好久，雨势才逐渐减弱，我们的肚子也呱呱地叫了起来。大家都没有带伞，只有趁着雨小的时候出楼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吃饭，休息。出了艺术楼，街上的水积得很深，一伸下腿就打湿裤子了。抬头望去，许多住户的雨棚简直是“漏洞百出”，过滤着天上的光亮，令人惨不忍睹。一家小店铺门前的大雨伞，被冰雹撕开了无数条口子。老板伸出头来，一边看天，一边叹息，摇摇头，又缩了回去。
车到中途，我和另外两个友人要去商场里买些东西，便提前下车。雨在这时像是通人性的东西，竟没有下了。我们放心地在商场里东走西走，全然不顾外边的情形。就在我们瞎逛的时候，天上却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阴谋，待我们走出商场的时候，雨又肆无忌惮地倾洒下来。
街上撑伞的人很少，许是人们从未料到今天有暴雨来临，更没有料到有冰雹掉下来。不过，冰雹来了，小小的伞也无所用处。我们在商场门口站了一会儿，想等着雨小了赶回去，但雨并没有停息的苗头，看来雨与人是要僵持下去的了。暴雨来临虽然不是件好事，却激发了人类去挑战它，去征服它的欲望。我们挽起裤腿，大踏步地跑进了大暴雨中，暴雨势头毫不减弱，瞬间就把我们包围了，对我们不存半点怜悯之心。街上的汽车“哗啦哗啦”地驶过，带起了大束大束的水花。整个街道上的汽车都带起了水花，所有的水花汇聚在一起，把汽车笼罩了起来，原本就娇小的汽车就愈加渺小了。站在街边躲雨的人们，更显无助和怅惘，恐慌弥漫在他们的脸上。
天越来越黑了，街上的水深得像条小河，有的人披着一件外套钻进雨中，不过两三秒钟就被大雨吞没，周身上下里里外外不见一寸干的地方，仿佛成了水鬼。没有什么比雨更狂妄的了，如是骄阳尚可以用几片叶子遮住我们显露的身体，而暴雨，不但可以摧毁小树叶，还能拐弯抹角地射向躲在楼下的人们。
人的弱小，在这时就显得格外突出，闪电亮起一道又一道的光芒，照亮了人们的眼睛，街上的路灯照见的不是影子，倒是大雨的汪洋澎湃，条条雨柱，从天而降，密密麻麻，挤成一团。
在没有雨的时候，人是高大的，可以衣冠楚楚身着整洁，可以享受情趣小调，甚至还可以把情趣小调享受到街上来，但暴雨它不会给你这些机会，再美丽的衣衫它也一视同仁地给予打击，湿透。再狐媚的化装它也不理不睬，照样摧毁。在街上的人们，只要你行走在街上，贫困和富裕的人都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被雨欺负，被暴雨无情地剥夺了奔赴情趣的喜悦，人们只有企求：上苍！你把暴雨停止吧——如此而已。连出租车也放慢了速度，它们并不是为了多寻找点生意，而是想找个地方靠下来休顿休顿。有人在街边远远地招手，但它们实在不愿做这雨中的生意。
暴雨，暴雨，我们在暴雨中如飞般穿行，除了呐喊“暴雨”这两个字，再也找不出更能形容我们心情的词语了。

[墨竹淡香]

只要你行走在街上，贫困和富裕的人都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被雨欺负，被暴雨无情地剥夺了奔赴情趣的喜悦，人们只有企求：上苍！你把暴雨停止吧——如此而已！
说的真对。

[黄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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