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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东起]

《程序上的失误》（短篇小说）

。唐东起

　　 米国总统比尔突发奇想：把无期徒刑的囚犯用火箭发往大布六星球。理由是：罪不致死。与其永久地关押下去不如让他们自生自灭自由地去吧。在那没有法制没有国度的蛮荒之地，就让他们以无知对无知残忍对残忍地生活下去吧。还缓解了劳心劳神的监狱承受压力。于国于民不能不说是一种解脱。

　　 大布六星球是科学院权威盖特博士新近发现的。在遥远银河彼岸的一颗与地球原貌极似的行星。据研究很适合刀耕火种衣不蔽体的先人居住。

　　 比尔总统思前想后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很为自己有开创意义的“大作”得意一番。跟“人穷志短”相反，当权者能成就许多奇妙的不朽杰作。

　　 盖特博士虽极力反对，但还是拗不过总统。因为这是命令。在极其保密的情况下先后发射了两批一千人左右的犯人。他们被解除了一切武装。并被进行了催眠。在若干光年后，当他们一觉醒来，奇迹般，已是另一时空的一种生物了。对于地球和亲人，他们只残留着一些零散的记忆，却再也不能回来。

　　 盖特博士从此有了深深的负罪感。就像火药的发明人知道了人们利用他的发明来杀人；就像隐身衣的发明人知道别人利用他的发明进行偷盗一样。盖特博士对比尔的强权政治早有反感。尤其反对比尔总统把导弹落在别国土地上发生爆炸说成是程序上的失误那套理论。盖特博士说科学是严谨的。

　　 比尔总统打来电话。说要亲自到发射基地进飞行舱里看一看：我们有责任有义务保障“飞行者”们安全抵达目的地。

　　 这天盖特博士带比尔总统参观了基地。比尔总统还让盖特博士当面下了百分之百航运成功的保证。最后走到舱门前。盖特博士打了一个花样翻新的手势，舱门自动打开了。比尔总统进去后舱门自动关闭了。“真实不可思议”。比尔总统坐在椅子上感觉了一下。“还是很舒服嘛。”这时他感觉飞船真的在动。他透过窗口看见了脚下的城市和身边的白云。“闹！闹！闹！”他大声地对着舱门发起了总统脾气。“动坦斯毙克！”播音喇叭发出了严正的警告。挑战者7号只听命于盖特博士。

　　 过了几天，几乎所有大小报纸上都说总统被不明飞行物劫持去向不明。国内国际街头巷尾一片哗然猜测种种。议会里正讨论国不可一日无主。只有盖特博士最清楚，不过：他只不过在指令电脑里输入了比尔进入和发射的字样。这充其量不过只是程序上的一点小失误。

　　 若干年后比尔总统也将抵达大布六星球。与先行者所不同的是：只有他一个是知道所来原由的。迎接他的将是怎样的境况呢？他将如何改造这些同类？好在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去思考。我们勿须担心。

[美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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