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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希恒]

永远的颤栗(组诗)
四川/商希恒

●迷路的锄头

正是二月。春风正广播芬芳的讯息
阳光正给大地输送滴滴温暖
一柄锄头,刚从乡下进城不久的锄头
却站在三叉路口,光着手臂
伸长勃颈,东瞧瞧,西望望
不知该往哪儿走
头上还趴着那个工地的几滴回忆
柄上还徘徊着那双手的余温
不是工地不要它,而是工地不是它寻找的土地
种不出羞红了脸的辣椒,满身金鳞的玉米棒
可它的土地又在哪儿呢
它的迷惘就像铁锈,悄然聚会
诱发闪亮的骚乱
光鲜的皮鞋,亮丽的彩裙
纷纷远远躲过,生怕染上了它的愁
它多想回到故乡啊
可故乡已被挖土机掀翻在地
它想哭,泪在眼角挣扎了一圈
但最终没有掉下

●没上班的日子

站在屋檐下,我看见天空刚熬好的骨头汤
又被谁打翻在地?青烟倾巢而出,迅速攻占了整片视野
来往的车辆被烫伤了,纷纷抛出滋滋的呻吟

心就像乞丐,被丢在街巷,找不到回家的路
更无人认领。到处都有野草的行踪
慌乱的巨蟒一闪而过,留下的却是永远的颤栗


●铁板的累

还未洗澡,一只累弯了腰的铁板
就把自己扔进了工具箱里
像炸弹,扔到了大地上
溅起声声呻吟
不想挪动一下身体
也不想将短信抛给友人,钓一尾微笑
更不想拨通家中翘首以待的电话
只想让梦抬走肩上的倦意
可半夜时分,它还是被痛推醒了
这痛不是来自于
头上,颈上,肩上,手上,腰上,脚上
而是来自于心底
它分明感到自己已是一双鞋子
早已被沼泽的大嘴
深深吞没了。而它忽然笑了
----苦了自己,甜了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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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雨朦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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