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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家族
王辉

父母生养了我
我是家族代代相传的香火
我的身上流淌着家族的血脉
我的爷爷
从益阳沙头镇迁到洞庭湖叫厂窖的地方
是逃难还是躲避追杀
不得而知

我爷爷的爷爷是地主还是佃农
已无从查考
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
是尊贵的奴隶主
抑或是低贱的奴隶
但至少苟全生命于乱世
使我的家族香火永续

蛮荒年代
我的家族
是否有过发迹
也许一直默默不求闻达
我的先民的兄弟
在茹毛饮血的年代惨遭杀戮
只有我的家族这一脉侥幸存活下来
在遥远的远古年代
我的家族的一脉
打猎时
部落相争中
一定有过惊心动魄的刀光剑影
所幸虎口余生
是怎样的幸运数字
我的家族把我带到了
二十一世纪

我的父亲早已永眠于故乡
我是不孝的子孙
没有遵守古训
父母在不远游
没有在母亲身边尽孝
为年迈的母亲端茶伺饭
我离开我的同胞哥哥
同胞弟弟
带着家人
来到所在的都市定居
成了一个失去土地的城里人
我有一个在城里长大的女儿
如果有一天
女儿在其他地方发展
她将会把现在的城市叫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