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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海]

文/江苏 中海

◎失重

分开那么久，你还能不能自由落体
在我热烈的拍击下，你能不能南下
时光不停地走，一转眼就衰老了
我用心修改生活，朝着你想要的
有山，有水，有小草亲临的夏天

我以足够的耐心谋划飞翔
时间一长，真能赶上你
回到从前，北方厚实的空气里
我们一起漂浮，仰望星空
做一场空前的梦

这种状态不在现实，你以问候的方式
想起我，相隔千里
你要是肯交出体重，亲爱的
我用烟抱着你，生火、添薪
做一道人间的菜肴

◎精神高地

这一次我凌驾于想象之上
我的企图是把人间的风俗篡改
留一个增减之身，与苦难同行
我可以驾驭自己，用一小段光阴
沿着好风光旅行

我要离开人间几日，你要愿意
让出一条道，在夜里打开寨门
精神的住所尽量简洁些
最好剪掉植物的枝桠，剃掉小草的胡须
我是一个有洁癖的人

穿过夜空，酷似星星的萤火
想象忽明忽暗
失忆是对现实的一次背叛
忘我地引领，这悄无声息的出走
也是痛，并且
是对痛的征服

◎我是一个虚构的人

混迹于人间那么久，至今
我的模仿仍要出错
伪装、猜疑、相互深深地伤害
我要是被另一种动物吃掉
是不是有超脱的快感

动物的本能是逃亡，而我
被自己的影子追赶，哦
虚构一个人同时要虚构他的影子
要不在阳光下奔跑，情节
相当恶劣，是一个人对自己
正大光明的背叛

我还得虚构一片森林
虚构食肉动物的牙齿、皮毛、以及速度
虚构世界的反复无常
虚构一棵大树上的长臂猿
一万年以后，递过我的头盖骨：
“你才是我的祖先”

而我现在，最需要虚构的是一棵药草
治愈我影子里的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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