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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泪成珠]

萤火虫
随笔

太阳还没有收尽它的最后一缕光辉，月亮已经早早地爬上了天空。有晚风吹来谁家煮菜的味道，十分好闻。和妹妹站在门前的枣树旁，重温儿时夏夜的安逸，实在是件快乐的事情。枣树不高，婆娑成一团，氤氲的翠绿色轻轻抖动，一只看不清颜色的蜻蜓，来来回回地缠绕在枣树周围。

这条河，与我们年纪差不多大，是一条人工开凿的运河，河面不是很宽，大约3—4米左右，南岸，是一片苍翠的田野，间或有几颗果树，种植在靠岸的地方。正南方那块地，原本是我耕种的，足有二亩多。后来我搬迁到城里，南岸的土地给别人种了。如今，看着茂盛的秧苗在田里长势良好，便莫名地想起了不少往事。

靠水的地方，蚊子出奇的多，我和妹妹退回屋里，我们依着门框，极目远眺似曾相识的景致，感叹岁月如流，人生匆匆！当年两个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此刻俨然已人到中年。而我们的孩子，正是我们当初懵懂的样子。

小姐妹俩快乐的笑声，从屋后传到我们耳中，原来，她们发现了一只萤火虫。我们便应声前去，只见屋后的竹园里，竹影摇曳，明净的月光被从横不定地筛落一地，竹园旁的篱笆上，葡萄的藤蔓千转百绕，叶子下，几串葡萄依稀可见。孩子们看见的那只萤火虫，正躲在竹篱笆上葡萄叶子下，一闪一闪地旁若无人。孩子们惊讶的呼叫，竟然也没有把它吓跑。

很多年了，总是在梦中遇到萤火虫，而现实里的邂逅，却停格在三十年前。那时候，每到夏夜，长辈们摇着蒲扇给小孩子驱蚊，天上的星星特别密集，整个黛蓝色的天空下，满是晶晶亮的星星。而星空下，水池边、稻田边任意飞舞的萤火虫，像极了一个个提着灯笼舞蹈的精灵，比星星还要漂亮。家长们会编好多好多有趣的故事讲给孩子听，而说得最多的，莫过于闪烁的星星和飘飞的萤火虫。

好像过了若干年后，化肥和农药的使用量增加了，萤火虫相对逐渐稀少。后来，很少再有看见萤火虫的机会了，那时候，我也搬家到了城里。萤火虫成了童年时代一个闪亮的回忆，那么清晰，又那么美丽。

昨晚带着女儿们回乡下，竟然又看见萤火虫了，这个久违的精灵，依附在沙沙作响的普通叶下，对于我们的围观，竟然那样淡定和从容。看见孩子们如此喜欢，我爸爸说，拿个透明的瓶子，把萤火虫抓了带回南桥。那是我们小时候的动作，把大哥哥们抓来的萤火虫，养在透明的玻璃瓶子里，夜晚放在小床边，像一盏美丽的灯。

可孩子们一听爷爷要帮她们捉萤火虫，异口同声地拒绝了，她们说，要让萤火虫呆在我们家的竹园里，因为这里才是它的家。孩子天真的话语，让我的心一阵震颤：家在哪里，梦想和希望就在哪里，无论过去了多少年，依然可以找寻到那一份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