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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柏年]

在 河 之 洲
文/郁柏年

公元2004年的一天，我们在大唐古都长安邂逅了。天空阳光明媚，大街熙熙攘攘，我出门的时候就感觉会有武侠小说中的凄美故事发生。真的就像是电视剧里设计好了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英雄赢得美人心。
我们一起去降妖伏魔，她是美丽而任性的侠女，我是粗犷而豪爽的剑客，人生总是会出现许多的转折，有时候惊喜随之而来，有时候悲痛油然而生，而遇到她，我多了几分浪漫情怀。她有一个美丽的名字，总是撩拨着我内心的怀想——一个长发的女子，恬静地站在诗经的江畔，微风吹动她的裙裾，她偶尔颔首，流露出淡淡的愁绪。很多个夜晚，我们都一起浪迹江湖，很像郭靖和黄蓉、杨过和小龙女，很像众多武侠小说里的一对对痴情男女。
在虚拟的世界里，我们摆脱了现实生活中如夏天苍蝇般挥之不去的烦恼，可以轻松地呼吸，越是不曾相识，越是穿越了世俗的墙，没有伪装，不用奉承，无须迁就，更没有闲言碎语或者指手画脚。这或许是许多人沉迷于网络的原因之一吧。而我们又和那些靠聊天慰籍心灵或者通过网络猎艳的人不同，我们需要的是消遣的快乐和交流的轻松，许多时候并不依赖人世间最靠不住的言语。自古人生多寂寞，我们在网络游戏里既是好搭档、又成为了好朋友。
不过她真的引起了我的兴趣，总想多了解一些真实的她，但是我知道凡是聪明的女人，你就别觊觎进入她的内心世界。因为进去难出去更难，进去了就如同进入了江湖，身不由己！所以，在现实生活中，我是一个怕累怕事的“糊涂虫”。
突然有一天，她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女孩的初恋。
女孩从学校毕业以后，穿上了一身橄榄绿，追求她梦寐以求军营生活，在那三年时光里，女孩很单纯也很快乐。18岁的女孩终于长大了，在一个杨柳吐芽的初春清晨，女孩手抚着亭亭玉立的广玉兰，回想昨夜的梦。梦中的俊朗青年朝她一步一步走来，女孩有些害羞，微微低侧着头，雪白的花瓣从广玉兰树上落下来，悄无声息地偷听动人的情话……
转眼过去了六年，往事里浪漫画面仍旧经常定格在这个爱上网的小女人的脑海里。看着身旁熟睡的丈夫，她有些茫然，或者说是一种熟悉的陌生。她想这个深爱自己的男人，为何就没有察觉出婚后任何的异样来？难道他不过是装憨。他从来没有询问过自己的妻子为什么情绪难测，明明爽朗的笑着，突然就泪流满面。他只是一味地关爱与呵护，在女人看来那些关爱与呵护是那样的肤浅和不值一提，因为他不懂女人的心事。女人在罪恶感里挣扎，结婚两年来，她依然沉醉在初恋的美好以及对恋人的依恋之中，甚至由此拒绝和丈夫要个小孩。
那是让她刻骨铭心的初恋，那个让她对世界产生热爱的梦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是让她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那个她原来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转瞬间就离开了自己。车祸发生的时候，女孩没有在跟前，她没有听到初恋情人给自己留下一句话，只有长久的悲痛。女孩差点也选择了死亡，她白皙的手腕上至今还有一道清晰的刀痕。女孩很想忘记过去，但一闭上眼睛，他就跑出来召唤她，“你难道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吗？我们是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女孩因此患了失眠症，开始整夜上网，开始玩网络游戏，只有当眼皮发沉的时候睡去才不会做梦遇到他。
女孩哭过很多次，有时候一阵风吹过来，眼泪就轻易地落了下来。结婚的前夜，她告诉自己忘记过去，忘记那个迫害自己的梦魇，她知道丈夫是个好男人，一个让自己、让父母、让周围的人们都点头的好男人，不去计较她的过去，让她感动却至今没有被她完全接受的好男人。她使劲的哭泣，泪水一次次漫过眼帘，为一个死去的人和一段不复存在的情感，值得如此的肝肠寸断吗？她没有答案，真正爱过的人都无法回答的问题。她想，或许这些泪水里面也有为丈夫留下的吧。
她擦干眼泪出嫁了，和丈夫住在一起。丈夫从不问她过去的事情，上班下班成为他们相同的生活轨迹。她开始迷恋上网，还给自己取了一个和人一样美丽的名字——在河之洲。
我结婚前两天，我把网友在河之洲同志寄来的茶叶分给了几位朋友一起品尝，那其中蕴含着每个人对生活不同的理解。我在祝福自己婚姻美满幸福的同时，也在祝福在河之洲和她的丈夫。
一个长发的女子，恬静地站在诗经的江畔，微风吹动她的裙裾，她偶尔颔首，流露出淡淡的愁绪，逝去的江水和柔软的沙粒是她眼中的风景，她飘逸的长发和淡淡的愁绪是我们所有怀想美好的人眼中的风景。有一天，我们会看见，在河之洲微笑着转身离去，蔚蓝的天底下有一份珍爱等她去拥抱。


作者简介：郁柏年，陕西省白河县人，95年开始文学创作，迄今已在全国各类报刊发表诗文600余篇（首）。
通联地址：陕西白河县委办公室 邮编：72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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