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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抒]

《除夜帖》(外一首)

《除夜帖》

夜色还没有覆盖住遍地细碎的红纸
幽香的火药味儿
染上路灯下零星的匆匆的人影。

连绵的烟花不断把虚幻之城带上
缤纷的高高低低的空中。

我有一面隐秘的镜子。它在今夜映现：
团扇与风月
评弹与流水、春色痛彻的肺腑，万事无法破解
但其实只是一件事儿
其实只是喝下红酒后脸色的酡红
使直率的柳丝更加娇艳

今夜我有与普天下之人相同的心境
但其中还是有那么一点成分，无法贯穿
这节日的欢庆的气氛

夜空无法容下这墨黑的宇宙，孤独不断缩小
挤在我今夜直接的身体上
2011、2、2深夜




《春节帖》

这人间，这炮竹声隆隆的清晨
鸟鸣是一两滴最脆弱的国度
我更早地醒来，我也有着暗暗的狂欢的本性

楼下停泊的小汽车，报警器全都已疲惫地
在震动中不再尖叫
曙光中遥远的马匹和鱼，也都惊讶于这样动荡的景象
更遥远的薄雪的山脊和盆地，也都落下
炮竹点点的红色的纸屑

呆在舟中的人，离要抵达的姑苏只有一箭之遥
半夜时他就在酒和江水间感动：
我的身上也流淌着祖国的血液，它们的速度更轻更快

那在我的心头不断被重建的是什么
那还不能确定的一切，那被我追逐的
锋利的有力的人民的脸

那从梅枝上脱离而去的颜色，迅速地上到了东山
2011、2、3正月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