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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宪]

刘 五 爷
四川 荣宪



刘五爷70岁了还去钓鱼，背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笆笼儿，天刚一放亮就朝外面走。虽然我们是邻居，但我从来都不知道他在哪个水库钓鱼，后来听说他只喜欢在小塘垂钓。
很多次都听到父亲说他在隔壁吃鱼，但我一直都没有闻出过多香的味儿来。我记得有一次他哭得捶胸跺足，过去一问才知是他钓的一只团鱼跑了。当时他就要把天井给撬了，经我父亲与他的儿子多方劝说方才作罢。
我那时大抵10岁，住的是公家的房子，属于木头与竹、泥结合类的建筑，有二层。爸妈与奶奶住楼下，我和哥哥姐姐们住楼上。楼上两间房之间没有门，只有一个容一人弯腰进出的墙洞。刘五爷住在我们饭厅的隔壁，他只有一间屋，也不知他的老伴是谁，我没有问过他。他的儿子的房子与他仅隔一个天井的距离，但他们不一同吃饭，各吃各的。刘五爷喜欢用高压锅，当时我喜欢看那直往外喷的汽雾，看一会儿急忙跑开，怕爆！因为我认为那是相当高级的，万一爆了，误认为是我干的，我家里是赔不起的。
刘五爷喜欢吃鱼这件事在我的脑海里印象很深，完全是一张发黄的老照片。他经常吃鱼却从不腻口，我便去问他，他说只有傻子才会吃腻。
他钓鱼用的是斑竹杆，杆长不及丈，牙膏皮做的钓坠，鱼钩硕大。至于他穿不穿长马褂或灰色长衫，我已经记得不是很清了，只记得他爱趿一双拖鞋，喜欢穿深色衣服，留着一绺稀稀落落的胡子。刘五爷很不喜欢小孩子，但却喜欢我，时不时要给我讲故事或冲一杯糖开水给我，他与街邻很少说话，一早起来，到饭店的锅炉房打了开水，就回到家里不再出来。有一次他居然给我讲，一个武功很高的人飞起来在蜘蛛网上站了两分钟，还说是在他年轻时亲眼所见的。
后来我爱上了养鸟，不再注意刘五爷每天的鱼钓得怎样了。一天，父亲给我说刘五爷不会去钓鱼了。我也没问为什么，只是当天晚上我一夜没能合眼。刘五爷在隔壁酣声如雷。第二天吃晚饭时我问父亲听到刘五爷的噗酣声没有，父亲说刘五爷是吃了睡药。
前些年刘五爷半夜失眠不好睡觉，以至于第二天不是钓鱼就是在家里睡觉。最近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开草草药的医生，一吃药果然见效，只是一天到晚打瞌睡。几天前他去钓了两回鱼，两回都掉进了鱼塘里：一回是刚把钓饵甩出去，手里的钓杆才伸直就睡着了；一回是下了饵刚插上鱼杆蹲下，瞌睡虫就找上他了。
为了钓鱼他两次险些丢了性命，这件事全街都知道，只是越传越离谱，我也是在别人的闲谈中听来的，还说那药简直神了！
那件事发生以后刘五爷果然再没去钓鱼了，一日三餐有他的儿子照顾，卒年82岁。




20060520

[梁远拓]

荣宪 兄，还记得我么？好久不见啊，我的QQ：584233670有时间，和我交流联系。
梁远拓

[荣宪]

记得你呀拓远！我的QQ366854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