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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姑]

张三李四 （小小说）

在公园的小亭旁，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相遇了，胖一点的大个子叫张三，瘦一点的小个子叫李四。两位老人见了面，互相点点头，彼此打量对方，既高兴又惊讶。
李四先开口说，老张啊，你现在生活的怎样？
张三挺挺胸，洋溢着满意的笑容说，还好。原在文联上班，现已退休了，月工资2仟多元，以前写写画画的，还出过几本书，算是习文舞墨了一辈子，虽说没有多大的成就，可还算是个小文人。
张三接下来问李四，老李啊，你的情况如何？李四紧蹙眉头说，唉！我不如你了。打右派那年，我被打成了“牛鬼蛇神”，蹲了两年的牛棚，两腿受寒患了风湿病，到了阴天，两条腿疼的抬不起来。再见阳光后，又把我甩到食品公司，我这握笔杆子的手啊，就再也提不动笔杆子了，也找不到当年的激情了，就改行杀猪了……
李四叹了一口长气，两眼看着前方若有所思……
李四和张三以前都在县文化馆工作，又在一个创作组搞创作，李四爱写诗歌，张三擅长写小说，两人既是同事又是文友。四十年没有见过面了，两人有说不完的心里话，张三握着李四的瘦手，邀请李四到饭馆小叙。
张三要了四个菜，一瓶酒，哥俩边吃边聊。
李四说，老张啊，我现在不如你了，你功成名就的，而我碌碌无为一辈子，当年的豪情已灰飞烟灭了。单位不景气，我退休吃了社保，每月只有伍佰多块钱，咱俩的差别大啊！
张三呷了一口酒，眯着眼在搜索记忆。“想起来了！”张三忽然开口说。吓得李四手中的酒杯抖了几下，酒洒在了桌上。张三接着说，噢，我想起了那年那月，那是一个乌云密布的下午，我们在会议室里开会。先是领导读了一篇又一篇的文件，之后，让职工发言，提意见、改正错误、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开始没人敢发言，领导说，按座位的顺序挨个发言。快轮到我了，我肚子里有泡尿憋的难受。就举手说，报告，我要去茅房撒尿。领导点了头，我撒腿就往茅房方向跑去，不料，昨天下了一夜的雨，茅房被水淹了。
于是，我就捂着肚子往后院里跑，找个僻静地方方便。我一急，一紧张，一使劲，把皮带环子搞坏了，我蔫头耷耳，手提裤腰带狼狈地去大院门口修皮带。耽误了好长时间，等我回到了会议室，会议结束了。我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没有说出来……
张三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扯了一下李四的袖子说，干杯！两人一仰脖子，酒灌到肚里。张三一筷子一筷子往嘴里夹凉菜，咔嚓咔嚓在嘴里嚼着。
顿了顿，张三继续说，后来，发言的、提意见的、被打成了右派，送去改造了。张三用手捋了一把嘴巴，颤抖了一下，说，令人恐惧……
李四打量着张三许久，才用嘲弄的口气说，你的这泡尿撒的好啊！张三缓过神来，眼睛立刻闪起光来，并戏谑道，要说我俩的差别啊，可谓是一泡尿之差。
张三说完，就捂着肚子说，对不起了，我的胃不好，要去一趟卫生间。李四说，好的，你去吧。
张三凉的吃多了，拉肚子了。待张三回来后，见李四已站在饭馆门口了。张三急忙去买单，店老板说，帐已付过了。
张三不好意思地说，瞧你！说好了我请你吃饭，却让你破费。
李四风趣地说，老哥啊，你是幸运儿，一泡尿躲过了一场劫难，一泡屎又免了一顿饭钱。
哈哈！！！哥俩笑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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