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st Winner 澳洲长风论坛

[野萸]

1、
平安夜
这东方古国的西方洋节
拥挤、喧闹
真正的热热烈烈——

2、
教堂
彩灯的星点在漆黑里闪烁
烛光摇曳，引着
平和而甜腻的歌
向黑漆中等待

[野萸]

3、
等待平安
等待喜乐
等待纷纭混沌的世界从此
从此从纷纭混沌中走出
走向光明
走向文明
走向宽容和
爱

[野萸]

4、
善良的愿望
美好的期盼，寄托在
由东方州官变身的西洋
教士——牧师
那呢喃祷告

5、
耳际嗡嘤
头脑晕眩
眼皮耷拉
人入迷盹——

[野萸]

6、
……是纪元六世纪
……是有名的教皇城
每天清晨响彻云霄的
只有号召早祷的钟声

7、
凄越的钟声像丧幡招魂
无影无形
却套牢每个人的心弦
于是脚机械了，托着浑噩的
头颅
一群群向教堂狂奔

[野萸]

8、
……没通过深幽的古巷
一片黑漆中星点眨闪
飘曳的烛炬虚幻了
好一个宽广得没边没沿的
广场

9、
庄重
肃穆
虔诚
还掀起一阵阵热忱

[野萸]

10、
随唱诗班唱念
听长老证道
一只只有罪的羔羊
等待向神忏悔

11、
恐惧、害怕
——那目光的凌厉
——那烛光的阴森
——那十字架的神秘威穆
套向生来原罪的自己

[野萸]

12、
我心慌
我发抖
尽管处在的最偏最远
下意识里
仍觉得让教主那深邃莫测的
眼神
攫控
有如鹰爪里的雏鸡
猜臆
他透视着每一纹心漪

[野萸]

13、
祷告低绵，却无比凄沉
压抑着神经
桎梏着心灵
低眉下首 俯仰叩拜
求万能的主惠赐平安、和宁

14、
明知在接受谎言
心里不情愿，也不敢脱身
祈祷仪式未毕
谁有天大胆量

[野萸]

15、
还得请求指示
为将来一天的行止

16、
俯仰叩拜的层层波浪
忽涌成潮闹钱塘
是笑？是哭？是骂？闹声
溅起纷飞的血浆

[野萸]

17、
我怕呀，好怕
乘着混乱的嗡嘤
没领到祷告完成证，也
逃

18、
烈日如火
饥肠碌碌
无证，就
得不到工作
得不到工作就
得不到饮食
——甚至没资格在这天地间立脚
我深深后悔

[野萸]

19、
躲躲藏藏捱过这一天
当新月初上，晚祷钟响起
偷偷地，我赶快挤进
让一天累烦工作折腾得
疲惫不堪的人群

20、
一根木棒当头杵下
“你对我主不诚！”
我给打得眩晕，未及四顾
已被三五大汉拖横

[野萸]

21、
鹰隼叼起的小鸡
饿狼咬撕的羔羊
我无用地挣扎
——怎没摆脱了那
十字幽灵？……

22、
我焦急 我发躁
哄然一声猛然惊觉
哦，原来还在未完成的那
早祷

[野萸]

23、
为了这天能有资格活着
为了活得稍微顺遂
为了暂避糟蹋了人起码的
尊严
我赶紧捧现随身的圣经

24、
既然身属教皇城的居民
又逢着宗教裁判的严厉
（原作于1966年11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