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st Winner 澳洲长风论坛

[悠悠空尘]

《世界末日意识流：你存在，艾小行》

作者：全能新

关于这个世界，是一场人性与时代的博弈，我们更多的是身不由己的，但是我们最终还是能够呼喊自己的名字，原来对于这“无聊”规则设置下的赢与输、奖与罚我们也是可以转身一笑置之的。这也注定了此次我们探索人生的心路之旅决非是一场毫无逻辑而枯燥的简单实验体创作，因为我更愿把它看做一首青春期的诗，无疑，我们每个认真、耐心读下去并有所悟的人是幸运的。
——题记

经过了昨晚的狂风暴雨之后，艾小行醒来了。今天是玛雅预言地球的“世界末日”之日。他看了看自己和女友合租的两居室还在，他身旁还一头扎在梦中的女友还在，这是他的女人，名叫小雨，他平时唤她亲爱的。有点想家，他就随手打电话给在桂林打工的父母，父母叮嘱了他几句天冷了要他们注意身体和要好好待她的话。这世界明明一点狗屁动静儿都没有嘛，所以他就决定不管今天是他妈的什么“日”了，可笑了那些无聊而空洞到透顶的流言，竟能支撑起人们因好奇而产生数字恐慌的兴趣，真是一群吃饱了没事干、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才想出来的事情嘛。哎，既然没发生什么大事，就不大惊小怪地叫醒她了，让她继续贪睡，女人嘛，都是具有猫性的嘛，何况这又是严寒的冬天。但他得起来了，睡久了唇干舌燥头有点昏胀，何况现在是周末——哦，国家为了响应国际“2012年12月21日世界末日”的号召都把这明明是“星期五”抓紧劳改人民重要的日子改为了周末，留给大家最后的时间相互告别么，不管如何，国家真是用心良苦啊。哦，时间也很是不早了，他可不想浪费太多时间给无聊的睡眠，死后自会长眠嘛。

他小心翼翼拨开在他身上的最后束缚时，小雨突然醒了，左右手握成了两个小拳头漫不经心地斜侧着抬起，像两盏晶莹剔透移动的明灯，擦拭完迷蒙的心灵之窗，她倪松着眼睛看着他软绵绵地问了句：“亲爱的，起来了？”“嗯，起来了呃，不早了，”他索性大大方方爬起，盖好被随意掀开的被角，快速穿好衣服，沓着拖鞋朝外屋外看了看，和昨天阴沉的天气不同，今天是晴天，但他还是骂了声：这天气还真他娘的冷。

返回里屋时他看了看手机，催促地喊着：“亲爱的，都11点13了，太阳都晒屁股了，你不是说还要逛街吗？不逛了？”两瓣唇温和地吻在她的脸上，“我烧水洗脸去了，烧好叫你，你再继续享受下被窝里的温存哦。”“嗯，好的，我就知道亲爱的最疼我了。”仿佛得到了满足，他起身去烧洗脸水。洗脸水烧好了，她也爬起来了，在卫生间她扯着嗓子喊：“艾小行，淘米煮饭罗！早点吃完饭早点去逛街！”他应了声好。

周末早餐和中餐一起吃？他想这样的“慵懒和颓废”被50后、60后乡下的大爷大妈撞见了会怎么样。他们肯定会一脸郁闷，甚至实在看不下去了还会一本正经地满嘴咳出“想当年吃大食堂饭的时候，我们顶着伟大的东方红5点就已经出去出工分了，哪像你们现在……还有，你们未婚就住在一起了，也不害臊，你知道我们那时叫什么吗？叫狗男女！要拉去示街批斗的……别人会说你们猪娘狗爷没教养……你们这也太不像话了！”的光荣而伟大劝世之恒言，我们都已经听到耳朵起了茧子。

这时我们就拿出有力的历史证据去刺激他们：“那时你们真的幸福吗？像奴隶一样的为国家做苦工，到头来还不是一家人一年四季都抱在一起哇哇的饿着哭，饿得慌的时候还在啃树根、吃泥巴，狗咬狗，穿得就更少更差了，好不容易炼了些钢还挺像如今这些大城市里堆成的一座座垃圾山呢，哦，你们还培育出了被你们嘴吹出的大象大的猪、亩产万斤的稻谷，轰轰烈烈批斗、计划生育，最后呢，最后国家经济也还不是倒退了四、五十年，国家还不是那个鸟样，那这谁又应该为它买单呢？”他们听到这里就会若有所思地一脸难堪地背过脸去，“反正……反正……我们那时不像你们这样。”一口紧张带着仿佛没有底气的结巴，一字一顿地好不容易说完。

“我们怎样，不就是进步了些嘛，泡沫了些嘛，叛逆了些嘛，有钱了些嘛，胆大了些嘛，开放了些嘛。我告诉您，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不是我们变了，而是这个时代已经变了，明白吗？”我们发扬了屌丝的精神把自己深刻地自嘲了下，最后他们觉得我们无耻还有理了，像受到了极大的挖苦，一个个像一头头被打败的老狗耷拉着头颅，愤怒地飞快地走开了，留我们在原地彼此窃笑，宣告了胜利。

真的，其实我们冤枉，我们也不想和那些艰苦了上半生的还在悲苦下半生的含辛茹苦的老长辈争吵，但这关系到咱们处于不同的阶级，拥有不同的话语权，这话语权不由我们决定，由比我们更无产阶级更主力军更广泛更先进的权利阶级70后人口中的社会或者说是社会体制所决定的，他们才是这社会的推动者，他们愿意先享受后受苦，他们愿意背房贷无保障，他们愿意受欺压失道德，他们愿意不奋斗堕落活，这个世界就是他们怎样我们就怎样，因为这社会的举旗手就是他们。而我们只是需要识时务随大流的，跟上他们的步调学他们的样，我们就只能言不由衷地过活，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语，做着言不由衷的事情。且对现在我们这些80后、90后来说生下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了，能怪我们么，我们也想那样过，可现在大家都这样过的，你能不怎么过么，所以我们只能毅然抛弃那些农村里老一辈的不和谐不进步不开放的淳淳教诲，向这城市向这城市的人民看齐呗，因为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做的，你不这样做就是另类。

在城市，我们什么时候醒来了就是这天开始了，这天开始都是由我们自己说的算的，别人说的不算。咦，这怎么想都有点阿Q，他想管它呢，这样又何妨，人生最重要是过，过去了就好是吧，过好了就更好是吧。好在之前的那些事情没有这个现实中发生，因为这里是城市，我们寄生虫一样活在这个小城市，忧郁难堪无奈地活在这个小城市，和所有蚁族一样挤在这个小城市，衣食住行都没有保障地活在这个小城市，无亲无友地活在这个小城市，甚至遇到强权和侵犯到人身财产安全也不敢呻吟地活在这个小城市，但这也好歹住在城市里，刚才的那些精彩激烈的场面只在艾小行的脑海中这么一瞬间好笑地带过，他们也没有输赢，这不过是一场意淫。

小雨在厨房里正洗菜、切菜、煮菜，趁着空闲艾小行躲在里屋里偷看昨晚没看完的小说，80后美女作家笛安主编的《文艺风赏》第11月刊“流言”杂志，一本时尚又不失品味的杂志。在他们合租的房子里没什么值钱像样的家具，但书桌上却堆满了各色各类的文学书籍和杂志刊物，有鲁迅、柏杨、海子、王小波、韩寒、安妮宝贝、九把刀，还有小仲马、司汤达、契柯夫、欧亨利、列夫托尔斯泰、莫泊桑、卡夫卡、杜拉斯、特朗斯特罗姆、川端康成、加西亚*马尔克斯等等形形色色不分国界、辈分、才情、影响大小的闪光人物，这些都是他一本一本一次一次从书店或者网店里搬出来摆在桌上装饰的，没有一点灰尘地沉甸甸地堆成一座座书山，貌似收集了这么多价格也不菲，这些个东西搬家了也更是个苦活，每次搬家看到他是越搬越多，每次都是他在搬，还一次次被女主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骂成个狗血淋头说要把他这些个没用的骨头全部扔掉，但他仍是死性不改似乎乐意这样的受虐。

和大家猜的没错，艾小行是个诗人，一个默默无闻的博客写作者，也曾写了上了一些文学期刊和获奖的花哨诗歌作品，但他说其实他并不满足，他要正式向真正的作家进军，写一些更有社会和人性意义的思想和价值都崇高的非功利的小说。对于这些个理想，在大学里可没少满足众多“大家”尤其是美女的饭后谈资和喋喋不休调侃的话题（“哎，哥们，醒醒吧，这玩意在这个年代有前途吗，能当饭吃吗？”“玩诗的人都是疯子，是空想家，是意淫的龌龊，真鄙视你们！”“玩文学的都是阔少纨绔子弟。”“我最讨厌在我面前故作玄虚鼓掏的人了，这叫什么？这叫装B，现在玩文学的徐志摩什么的都是一群SB，这社会哪有真情，鼓掏这些的结果就是为了上床，我早看透了！”“文学，不就是他妈的‘瘟学’，谁学谁遭瘟，你学什么不好，偏学这个，哎，本来好好的一个俊小伙，现在瘟皱皱忧忧郁的一个，大姐我给你指跳明路吧，去看看星座书，去去这满身的瘟气！”……），毕业了栽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迷茫了价值观掉进拮据的囊袋里面也不放弃（这不，这个月还有这么多天，月底才发工资的，昨天浑身上下就只有一百多块钱了，都没头没脑义无反顾地冒着冬天早上的严寒跑到这个小城偏僻的小书店买了这本杂志），甚至女朋友的威严也不能动摇他的信念。

“艾小行，艾小行，怎么没看到你出来帮帮我，是不是又躲在房间里看你那些迂腐没用文学是吧，等下一把火把你的都烧掉，没事干是吧，没事干过来厨房帮忙啊，又不会搞饭菜，懒又懒死了，快点过来！”厨房里传出了周星驰《功夫》里“包租婆”般如雷贯耳噼噼啪啪的声音如鞭子一般抽了过来，艾小行慌乱地从文学的解构和赏析中抽身出来。前一秒还是平静的湖面，后一秒已是沸腾的水壶；前一秒还是温文贤惠的淑女，后一秒已是凶狠决绝的女巫。

艾小行想到用这些凶狠的句子来形容自己的女人又多少有一点于心不忍的说不过去，于是他便蹑手蹑脚走进了厨房，从背后轻轻地抱住小雨，说：“亲爱的好小雨，辛苦了！要我做什么？”

小雨做出一脸轻蔑、刻薄的样子，也故意提高了音调：“你还会知道我辛苦啊，你那些破文学才是你亲爱的，你天天抱着它睡吧，你不要吃饭，你吃它就行了！”

“呃，我怎么看你都是觉得你在吃醋？”为了好圆场，艾小行故意调侃。

“呵。呵。艾小行，你说我吃醋了？我需要吃醋吗？只希望你正常一点，别有事没事抱着你那一大堆破文学，也别在这对我讲你的大道理，听得耳朵都讨厌了，告诉你，别来打扰本小姐的心情，惹本小姐发火！”小雨恼羞成怒地把锅铲扔到锅中，指着她自己对我一本正经地骂。

“哈哈，亲爱的，别生气，不是你刚刚叫我来帮忙的吗？我不讲了不就行了呗，那些破文学哪有你重要啊，不就是无聊随便拿起来看看呗，汲取了它的精华它就成了垃圾可以随手弃了，而你才是我永远的宝贝啊，我们是要一辈子过活的，你说是吧，好老婆！”艾小行服软似的随势捡起锅中炒青菜的铲子，左手仔细地翻动了几下，右手下意识地轻轻地拍了拍她柔嫩的肩膀，故作喜颜地哄着她说。

小雨一把把他从自己身上甩开。“艾小行，少跟我打马虎眼，我还不了解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成熟一点，别看那些没用的文学，靠文学是养不活我们的，你需要正经地去工作、去赚钱，去赚钱养活你、养活你的家庭，我倒不指望靠你，我只希望你到时不要一个大男子汉了还处处靠我，那你不觉得丢脸吗？你知不知道我的良苦用心？我只希望你把时间和精力用到该用的地方去，不要穷困潦倒、吊儿郎当的混日子。”小雨一脸认真地对着艾小行说完，恶狠狠地从他手中抢走了锅铲，继续轻轻地翻动着锅中的青菜。

艾小行这时用左手的食指在小雨的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一字一顿也做出保证回应着她：“亲爱的，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你比我妈还对我好嘛，我知道的，我一定好好工作，好好赚钱，早点买栋大房子，风风光光来娶你，你说好不好啊？”

“好啊，还算你这臭小子有点良心。希望你说到做到啊。来，我们来拉钩。艾小行，我真的希望你能把你那满脑子的那万恶之源的文学戒掉，可以吗？”大他6天的小雨也转怒为笑了（哦，忘了告诉你们，小雨比艾小行先六天出生，所以他们自然而然的关系是一种所谓复杂的姐弟恋，姐弟恋本来就不是很好正常面对的，小雨也常常丈势“教育”他，觉得他有时太不成熟了太幼稚了，也不知道应该像照顾小弟弟一样对待他，还是……而有时看到他不依不饶地固执，她也会觉得还太听话了，给她有种没有安全感，有些隐隐的不安；而他常常不以为然，认为没什么关系的，何况又只是那么少的差距，但他还是很心甘情愿地“靠”着她，仿佛很满足很享受这种平淡的生活。），傻笑着和他较真着作最后的抗争，湛白的右手往旁边的盐盒里铲了一勺盐很自然地放进锅内继续自顾炒她的青菜，又伸出左手变成钩来拉他的手指。

“好的，老婆的话怎能违背，不过文学的瘾可不可以慢慢戒啊，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了，也变成了我的兴趣和爱好，构成了整个我了啊。也许在慢慢戒瘾的过程中可能不小心我就真的闯出了一条道路，前途无量啊。就算不行，那也得慢慢戒是吧，就像那些烟鬼戒烟也是慢慢戒的，你说是吧？好，来拉钩，金钩钩，银钩钩，若我骗你是小狗，盖个大红印，你看行了吧。”他接住她娇嫩的手指，完成了一连贯的动作，安慰着她说。

“好的，艾小行，你既然这样说，我希望你真的记住了。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好了，不管你了，随你去吧，记得多花心思在工作上面。走开，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他们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青菜已经炒熟了，小雨甩开他去盛菜，艾小行识趣地走开了。

想到此刻好不容易把她说服了，艾小行顿时有了种自豪感，女人真不好驾驭啊，这样想貌似更应该有点无耻而可悲，女朋友又不是机器，机器才驾驭嘛，女人嘛，是呵护。对，是呵护。但既如此想了他还是暗自欣慰了一小下。只不过文学的困境让他的存在感变得那么渺小，他想乘着文学的帆，去实现自己的抱负，去打渔去自力耕生去养活一家，去接受风雨的洗礼，去达到自由的彼岸和幸福的港湾，就这么难。

他说他相信天才，更相信天才是从苦行僧开始的，看到这架势，我相信了，这也是个势必也是要将理想掀到底的主。这样的主是任何人都伤不起的，不信你看：大学毕业后的会计之类的专业书都被他一股脑地塞到了床底下了，他从事的业务推销工作也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得过且过毫无成绩。正想着自己的这些恶习，他突然对自己感到失望和厌恶了，他抬了抬头，窗外的楼房还是那么高挺那么迷幻，耳边不断有强制收听的警车音乐传来，他突然感到了莫名地难堪，前几天看新闻说娄底又犯命案了，劫金店枪杀保安，第二天一早湖南省公安厅就派了刑侦专家组过来，找了几个星期都没有半点新的线索，唯一的线索就知道是个男的，现在就只剩下每天准时来这边响响音乐扰扰民。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随手拨起了音响，是一首韩国鸟叔的《江南STYLE》，他模仿着之前看过MV里面的肚皮舞对着镜子舒展了下筋骨和面部肌肉，接着又播放了一首曲婉婷的《我的歌声里》，变态地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空灵而幽怨地唱着：“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对，你存在还不过瘾最后播放了一首DJ小可专辑里的《弄你（LONELY）》，动感的旋律，仿佛在讥讽着生活的无趣和可耻。听到那边声音持续了那么10来分钟就无力地消失了，他冷冷的一笑在舌尖上找到了平衡：这个世界这么糟，还不允许自己这么糟么，糟就糟吧，不能好就糟乱成一团，这又有何妨，谁都不是造物主，也不是救世主，就只能做做可笑的自己罢了。

他就关了音乐，放心地继续看他的杂志。他在看“封面故事”的第二个故事，孙一圣的《精神分裂》，他想这也能太扯了吧，这样绕来绕去不也就是在笑这个荒诞的世界吗。又转念一想，不就是自己刚刚的心事被悄悄看穿，自己不就是这两个可笑可怜的主人公，原来小说和现实是相通的，其实我们就像这个世界，我们一直看这个世界，忽略了世界其实是一面镜子。哈哈，有些意思，再继续看。好家伙，一不小心，发现了这本杂志唯一的一个错别字，在PAGE 029 左版第29行第19个字，把“捕”误写成了“铺”，哈哈，就算全世界再正规杂志的资深编辑和锐利编审也会出点小错，那又何况我们平凡的人呢，原谅他们吧，再说也不是什么大错，他努力说服自己不去追究，只要自己没有犯罪被捕，那就努力让生活的故事平铺直叙下去。也许是作家的错呢，但作家最应该对文字保持敬畏之心的，所以我们才总能保持对文字的敏感，甚至咬文嚼字，用尽自己最好的灵感和文笔孕育出孩子，孩子生出来也应该先检验一下看是否有血污，应该擦洗好孩子的身子再拿来示人。

他正接着上面的这样想着。突然又感概起文学期刊杂志越来越难办了，但办就要办好，这是他的完美主义和理想国，他衷心期盼作家作为祖国文学期刊杂志中的每一个孩子都能像天安门广场的花朵一样更好地成长。这样漫无边际但仿佛触到了本质地想着，他还是原谅他们了，但其实这话是对他自己说的，他希望国家和最广大的人民能够重视文学，作家能够爱惜文学，也是希望文学能够安慰到他自己，自己能够过得更好，听起来这是自私自利的，但这也是人性的本质，更是“平等法制”下的弱势个体希望得到掌控权力的一方和绝大多数拥有权利的强势团体一方能够保障其正当的权益，而且还希望有一点更特殊的礼遇，以至于能够提高整个行业的现状，这似乎有点异想天开；或者深层次下说的是希望主观愿望与客观愿望能够和谐统一。

可知理想是一次满心欢喜的勃起，意念不经意间在嘴角狰狞出非本意的无耻的仇恨的“干、干、干死你！”，抽插，挣扎，压抑到终于把持不住了，释放了自己，醒来才发现原来只是一场梦遗，最可笑的是刚才的梦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女主人公，完完全全是你一个人在忘情表演，就像看到记忆中自己5岁的样子，那时镇上新开的溜冰场举行了开张仪式，台上火辣女郎集体脱衣台下男女看客一片沸腾，他也开着开裆裤站在那里，像现在这样悠闲地掏着命根子。现在最最可耻的是你作为男人躺在了万人瞩目的火车站广场的旗帜台子上握着你那露出体外的耷拉着头干瘪如蚯蚓的小鸡鸡。和记忆中台上的女郎相比，她们是职业，而你现在是突发性事件；她们是婊子，而你现在是不文明的行为；她们是应该的女人，而你现在是不应该的男人。四周围满了各色指指点点大声谈资笑话你的人，当你21岁了还作为弱势群体含着可怜巴巴而羞愧的目光去搜寻与其他最最柔弱可怜的女子，期待和他们同情的目光拥抱时，四目相接漂亮而清纯的女人咻地一下向你投来了鄙夷之光，最后的结果是你无力而绝望地低下头颅承认是你自己淫了自己，手淫是严重伤害自己身心的，你突然发现自己又恶狠狠地把自己伤害了一回，你恨自己的手，肮脏的手，但是却一直反反复复，直至要你不举了它才肯罢休了。

好的，扯远了，俊男靓女们，回到现实。客厅里悠悠地飘出了红烧鱼的香味，小雨没有来管他，看来正沉浸在她自我陶醉的出色的厨艺之中，艾小行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满意的气，上个故事已经断断续续看完了。现在他倒回来看“封面故事”的第一个故事，郑朋仁兄的《让所有的猪都活着》，花了大约十分钟看完之后，他若有所思的抬起了头，昨天冒着这个月剩余的更严寒拮据的日子买下这本杂志就是冲着郑朋仁兄去的，之前有幸在邮政书刊处看到《芙蓉》杂志第五期郑朋仁兄以笔名郑小驴发表的两篇精品短篇小说：《我们头顶上的卫星》、《七月流血事件》，读后甚为惊叹，文笔很流畅，思维缜密，语言质地有弹性，人物心理细致，想象真是奇妙，结尾更是大快人心，最难能可贵的是他能够把握了人性与现实相接的最暗潮涌动最令人惊颤的核，真、善、美由此呈现。艾小行佩服这个仁兄，小驴小驴出自《黔驴技穷》，追寻到网络了解到他内敛而豪情的性格，86年出生，比自己年长5岁，也是21岁开始写作，博客上翻看了他早期的乡土作品《弥天》、《鬼节》、《少儿不宜》等，再次惊叹他的视界、思想和写作技巧当时就比自己年长了5岁，而且习作精工细作、简洁明快。想到自己之前幼稚不堪的习作就惭愧，真是人比人就气死人，这话一点也没错。那就不比了，反正他默自认输了。比如之前艾小行写诗歌还承袭了学生时代老师教导的“故事是要说得越清楚越好，钱财是要赚得兜里越多越好，人生是要越活得长越好。”，此刻想起来其实不然，其实很多东西是需要留有空间的，从栏栅间去看事物可能会更美，至少留有了无限的想象空间——“姑父的手为什么会发抖？抖因人而异？”。

最近他迷上了短篇小说的同时，也迷上了更有时空感、思考感和跨度感的电影，两者可以相媲美的是因为文学与艺术本身就一脉相承，只是表达形式的媒介不同，其实都需要拥有着思想家闪光的灵感和美学家品质的才华，有着超乎常人密度的叙事能力和精彩的艺术手法，这些东西构成的作品在这个浮躁而又物欲横流的社会甚是不易，显得弥足珍贵。而我们这些身处社会底层的人民，这世界更多的平凡人又怎样给这个世界交一份怎样的作品呢？

就像郑朋仁兄短篇小说《让所有的猪都活着》提供线索一样的，他顿时觉得和多年前他看过的一部获奖无数的电影《晚娘》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回光返照，它讲述的是一个泰国伦理故事，艾小行对着回忆现在慢慢地讲给自己听，男主人公名字叫“JAN”，意为“被诅咒的人”，仿佛恶魔的降临，这个孩子出生时他的母亲就去世了，“悲痛过度”的父亲一度待他如泄愤者，动不动就打就骂，而且是毫不留情，常常是打得JAN遍体鳞伤，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对他，就因为他害死了他妈？而他是他的儿子啊，血浓于水，他就这么忍心？时间也化不淡恨意？看来他是忍心的。下等人都叫他“真少爷”，然而他——老爷却叫他“畜生”，把他锁进黑屋子，比下等人更坏地对他，甚至教他和华姨生的女儿“乔”一起来鄙视他，他不解，他是他的妹妹啊，然而这却是他充满苦痛而阴影漫长的童年啊。然而这是他的童年啊，从他有记忆的5岁时，他就亲眼目睹了他的父亲淫乱了整个家庭，包括前来充当真的代母华姨也被他无耻的征服了，甚至就是在死去的妈妈面前，这多么给了他羞辱和深深的恨意。他恨他，是的，恨这个凶狠的男人！他不是自己的父亲，肯定不是！他学着用他的方式去报仇，在下人阿坚等人的怂恿之下他学会了性爱，他用这技法与此法常常与下人去偷欢，但是之后他却发现自己厌倦了这种生活。一天他碰上了Hyacinth谈了生平第一场恋爱，很唯美很奇妙很感人，然而这也给我们看见他的爱情和她的家庭却是那样的截然相反。就这么截然相反地，他又认识了他父亲的新欢，和华姨一样，她对他态度很好，人也很魅惑美丽，她教给他看一些文学之类的小说，并且两个不相称身份地就偷吃了禁果。这些本意而非本意的目的似乎达到了，他偷偷地报复了他。然而却因乔陷害，他与他父亲断绝了父子关系，他回到了乡下外祖父家，追寻到了母亲的故事。原来他真正的亲生父亲“阿壮”因母亲美貌而强奸了她，之后，就被一群埋伏的强奸给打死了，他母亲又惨遭了轮奸。而母亲身处大户人家，为保身名，继父就是前面提到的所谓“父亲”，就入赘进来了，之后就迅速地霸占了母亲家的家产，因为真是在她父亲难产死去时生出来的，还因为他是母亲被人凌辱之后生的，所以那个继父对他无比的厌恶和痛恨。似乎故事应该到此结束了，然而那个继父又通知让他回到了家里，把乔要嫁给他，并把房产转移到了他的名下，因为乔怀孕了，是他继父的种，为了要回原本属于他母亲的家产，他毅然接受了这一切。这时他又知晓了他喜欢的女孩Hyacinth得伤寒死了，不免顿感寒蝉凄切，此时厌倦这样生活的华姨也回乡下当尼姑去了。太平洋战争爆发了，当时他们家也受到了轰炸，他不顾仇恨的第一个救出他瘫痪的继父和痴呆的儿子。然而去救了晚娘和乔的时候发现了她们之间已经生出了同性的畸形暧昧，他吃了很大的一惊，孤独和压抑把她们绑在了一起。当乔提出可以和真一起分享晚娘的时候，真提出了一个似乎再正常不过的要求是自己要个亲生孩子，晚娘不能生育，就只有她了。之后她被他受尽万般的性虐，但她还是不屈服地把他们产下的孩子弄死了，而且是带着深恨而坦然的。最后晚娘成了基督信徒，乔也算半疯了，继父还是那样瘫痪在床气若游丝地等死（故事最后揭晓了他继父变成这样的原因是撞见了真和晚娘的偷欢，原来继父和乔偷了欢也不举了，还是似乎还是爱着晚娘的，但此刻发现了这些，而这却成了他更大的打击），仿佛受到了谴责，最后真也成了性无能。

这里“真最后和他继父一样不举了”与上面郑朋仁兄的“姑父的手为什么会发抖？抖因人而异？”是很明显的姊妹篇，是一种对伤害到了别人的害怕，以及自我深深地谴责。这其实是我们最最真实的人生，现实中的很多人和事都可以在上面找到影子，甚至我们从孕育生命走到生命死亡的全部生活历程。我可以这样说我们去体验这个故事就应该带着对人性的深思和自省，联想和教育的目的去的。只有我们每个人自己都教育好了我们自己，这个社会才会真正的和谐幸福。

凡事都有结尾，故事的结尾是最能体现它心情的：我们从老回忆到小，我们做过的事情，是否真的无愧于心。只有真的无愧于心的，这个世界才会是美的。这是艾小行他对电影《晚娘》最好的理解。

艾小行停下了回忆，对着过去的生活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突然想起了电影《晚娘》故事结尾还有个的独白，当时觉得它很有诗意，很有教育意义，也就随手把它抄在了黑壳的笔记本上，现在他急忙地翻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和其他纸张相比发黄发皱的纸张，依稀可见一行行模糊的但运笔遒劲的行楷：

“真相远比你们想象的还恶心。
不过，你们那么善良
让我来告诉你们
如果有一天你在街上看到一个男人
也许你会再偶遇他
又或你在看电影时，他就坐在你旁边
一个稳重的中年男子，
衣着颇为讲究，也有点钱
可是却一脸
孤寂落寞。”

——电影《晚娘》



客厅里，小雨欢快地喊着艾小行去吃中饭，艾小行心平气和地在里屋里连连应着，对着苹果电脑里一个叫《世界末日意识流：你存在，艾小行》WORD文件里敲出了下面的这几行字：

关于这个世界，是一场人性与时代的博弈，我们更多的是身不由己的，但是我们最终还是能够呼喊自己的名字，原来对于这“无聊”规则设置下的赢与输、奖与罚我们也是可以转身一笑置之的。这也注定了此次我们探索人生的心路之旅决非是一场毫无逻辑而枯燥的简单实验体创作，因为我更愿把它看做一首青春期的诗，无疑，我们每个认真、耐心读下去并有所悟的人是幸运的。

中饭做好了。有红酒、有肉、有青菜、有鱼。

艾小行露出满意的微笑：好一段奇妙的“世界末日”意识流旅程！

小雨看到了艾小行笑了，她也幸福地笑了，因为她从他脸上看到了：当初幸亏她全身心地支持了艾小行的理想，并对他不离不弃，现在他终于成了一块至尊宝——国内和国际上频频亮相的青年实干梦想家、慈善家，现在他举手投足之间也尽显成熟的王子的气质，头顶被绚烂的彩虹照亮现出各种晶莹剔透的头衔：著名诗人、青年作家、著名评论家、著名编剧和著名导演！他们现在被满世界的媒体评为:“金童玉女”、“成功的男人与其背后最伟大的女人”、“最幸福的情侣”……！呵呵，最最开心的是，等下吃完饭她就要挽着艾小行去逛街，去买漂亮的钻戒、皮包、化妆品和衣服了，准备结婚了，去惹全世界的人们都投来羡慕的目光啊，啊，真幸福！

（全文完）